时间:2021/8/19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胶东文艺—大家的文学园地

著名书法家张怀江老师为本刊题写刊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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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学高,笔名长风;号流浪行者。毕业于山东齐鲁石化党校经济管理大专,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《边塞诗刊》驻站诗人、《胶东文艺》编委、《首都文学》编委。

高密的记忆

(散记)

刘学高(山东淄博)

七十年代,从三线随顺风车回青岛探亲,常走高密,中午,每人一碗白开水,三个6分钱一个的“杠子头”(火烧),关键是:不用粮票,摊主免费给一小碟咸菜。碰上发工资的时候搭车回家,便一定在高密捎上5斤高密炉包,带回青岛。后来,生活条件慢慢地好起来,高速路通车了,就再也没到高密。传说,高密是大禹的字,也是大禹的封国。这似乎是板上钉钉的,不象大禹的故乡那样,河南的禹州,四川的北川,都江堰都在争,至今也没有个结果。大禹因治水,名扬天下。并划分九州、铸造九鼎。从此,九州就成为中国的代名词;九鼎就成了王权至高无上、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,进而成为国家传国宝器。司马迁《史记·六国年表》说:“禹兴于西羌”,就是说大禹在西羌兴起。想起东汉班超久在绝域,年老思归,上书曰:“臣不愿到酒泉郡,但愿生入玉门关”。鬼使神差地从脑海里浮现出,唐代王之焕的“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”。那年,在北川县禹里羌族乡,乡人喊着“纳吉纳鲁”(吉祥如意),与我打着招呼。羌人虽然自古以来没有文字,但羌语、羌歌、羌舞代代流传。他们说,夏朝创始人大禹就出生在这儿,禹是羌人,这里是“神禹故里”。一九九二年,前国家主席杨尚昆还为这里题写了“大禹故里”的条幅。羌笛、西羌,让我浮想联翩。是怀旧的驱使,令使我又一次进入高密,“高粱红了酿酒喝,一把大枣压饥饿。”高粱烧、大红枣,少年的记忆里,晕晕乎乎,甜甜蜜蜜。龙儿的爹爹上世纪60年代曾下乡到高密搞社教。那时任家庄的一百多户人家,生活的极度困难,辛辛苦苦一年下来,劳力多的户才能分到一百多块钱,大部分人家只有几十块,还有的户连一分钱也分不到。龙儿的爹爹经考察决定上一个麻袋副业项目,但庄里无钱购置设备和垫底的资金。龙儿的爹爹即刻返回济南的家中,将此事告诉了妻子刘苏,刘苏对龙儿爹爹的做法非常支持,立刻从多年积存的稿费中拿出元,交给了村里使用。开工那天,全村男女老少无不兴高采烈,他们从这个项目上看到了改变贫穷面貌,过上美好的生活的希望。之后,龙儿的爹爹又拿出元钱交给村里,在村东北角的荒地上栽植了多棵杨树苗。如今,小小的树苗早已棵棵成材,茂密出一片林荫,清风徐来,仿佛看到老人家坐在林荫深处的茶寮里,和蔼的微笑着,只见他呷了一口茶,右手将烟头熄入烟缸,慢慢站起来:前人栽树后人乘凉。摇曳的树叶窸窸窣窣清醒了我的思绪,老人家的背影儿,掩映进了林荫深处。高密的炉包,是山东常见的一种油煎面食,本是放在锅里蒸的包子,放进鏊子里烙制后,底下就有了金黄脆香的嘎渣,就像家乡青岛的“锅贴”,是那细长的饺子不用水煮,用油煎,早先叫“煎饺”。像锅贴一样都是用铁锅煎,后来,经改良,将煎饼鏊子反扣,方有了“炉包”、“锅贴”之分。六七十年代的炉包一两粮票4个八分钱,还要排队。那个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外轮公司的大副小姑夫的远洋货轮靠港青岛,一大盘炉包或锅贴,免费的稀饭加咸菜及腌大蒜,小小的肚皮儿撑得溜儿圆。高密的炉包相传与韩信有关:“潍水之战”时,韩信领兵在高密一带打仗,有一天,战事太急,厨子做好的包子来不及蒸,急中生智,将包子放在锅子里煎炸后,用水急煮一下,即送给韩信食用,韩信吃后,大加赞赏。于是,当地民间便把炉包的作法稍加改良,传了下来。据说,胶东一带的炉包制作技艺,都是传自高密。高密的炉包以鲜肉、大白菜或(韭菜)配以海米、木耳等做馅料。那白面的炉包肚子边儿上金黄酥脆的嘎喳儿,咬在嘴里又香又脆。那炉包的馅儿,咬一口,直冒油。白菜猪肉馅的吃在嘴里,白菜咯吱咯吱脆响,手切的肉丁,烂烂的、香香的,留在儿时、少时的记忆里。高密的拤饼,其实就是单饼,在胶东半岛的名气大过炉包。一张张薄薄的面饼,吃起来,劲道,有嚼劲。每当月头定粮下来时,母亲总是先烙上一大摞单饼,一来便于存放,二来食用方便,那小小的煎饼,似乎是万能的,卷鸡蛋、卷油条、卷火腿肠、卷大葱、卷炝白菜条、萝卜条、苦菜……。如今,生活条件优越了,但还是常常自己做些来吃,其实,不只是吃单饼,这里边包含着浓浓的乡情。吃着这些笨拙的单饼时,眼前常常浮现出逝去的二老身影,那些温情、那些乡愁,那些温暖、那些美好,那些沉淀的记忆,总在单饼里萦绕,遐想无垠。苏轼曾在《黍麦说》中记载:“吾昔在高密,用土米作酒”。北宋时,高密为高密县,隶属密州,苏轼曾做过密州知州,他说的土米就是高粱。70年代的高密,一眼望不到边的高粱曾是高密的骄傲,奔赴三线的第二年秋,在荒无人烟的水域里芦苇已经长的老高,傍晚,肚子饿的咕咕叫,想着那江南稻米和肥鱼的香味,一群十七八岁的楞头小子便钻进了芦苇荡,去找寻“小兵张嘎”里的鸟蛋。“风在吼,马在叫,黄河在咆哮,黄河在咆哮……万山丛中,抗日英雄真不少,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……”高密的小伙伴唱起了振奋人心的歌曲,并谝弄着(炫耀)蜀黍(高粱米)能酿酒,能生产高粱饴,盖房子更是少不了。细的挺杆(细杆)能做盖垫(盖帘)、篦子;黍料穗拾掇干净了,还能做炊帚、苕帚。怎么样?厉害吧!小的时候,在青岛赶李村集时,经常看到买炕席的,许多人挑着一卷一卷的素席、花席叫卖着:高密的,高密的。高密的炕席,成为集市上一道别样的风景。那年,在仁怀,又一个秋季,又到了丰收的季节,高粱熟了。以往的印象中,高粱地成片成片地分布在东北广袤的黑土地上,满山遍野的高高帷帐举向天空,十二岁的我,跟在东北的大表哥身后,对漫无边际的高粱充满了好奇,生发出无限遐想。可眼前仁怀市的高粱,就像南方的梯田一样,成熟季的高粱好似一块一块红黄色的花布挂在山间,与周围的连绵青山组成一幅一幅、美丽动人的田园风光。一串串糯红高粱颗粒饱满,色泽鲜艳,把杆子压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,密密麻麻,层层叠叠,虽少了北方高粱地的广阔大气,却多了耐人寻味的层次感。高粱地里到处都是当地农民繁忙的身影,带着斗笠,背着背篓,手持镰刀,顶着烈日,流着热汗。一刀一刀地割下去,一把一把地高粱收到背篓中,背回家里,先在空地上晒干,再摔打脱粒,之后,用簸箕簸去杂物,留下一颗颗饱满的高粱,存入仓库,静待重阳。原来赤水河孕育出一种独特的糯高粱,颗粒坚实,饱满且淀粉含量高,耐蒸煮,是酿造优质酱酒的必备原料。这种简单而原始的种植过程,年年岁岁,反反复复,在酒都仁怀上演。据朋友说,如今,高密的高粱也跑到仁怀做酒去了。大禹的封国,奠定了高密的基石;苏轼的土米,升华了高密的厚重;“八月深秋,无边无际的高粱红成汪洋的血海。高密高粱辉煌,高粱凄婉可人,高粱爱情激荡,秋风苍凉,阳光很旺,瓦蓝的天上游荡着一朵朵丰满的白云,高粱上滑动着一朵朵丰满白云的紫红色影子。”莫言的“红高粱”,让高密走向了世界。声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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