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沫乳花浮午盏，蓼茸蒿笋试春盘。人间有味是清欢。

——苏轼《浣溪沙》

云南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，不同的地域环境和民族特色形成了多元的地方饮食习惯。然而若要说到各处滇菜的共通之处，大概是以“野”味见长，从菌类山珍，到遍地可寻的山茅野菜，甚至各色花朵，食材新鲜而丰富，皆是大自然的馈赠。建水古城地处云南红河州，美食声名在外，除了豆腐和烧烤，被称为“肴中珍品象牙菜”的草芽亦不容错过。

（建水草芽宴）

草芽是一种水生草本植物，可食用的部分为根茎，与莲藕相似，被当作蔬菜栽培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。建水县志记载：“草芽熟藕，味较甘美为邑中特产”，可见当地人对其的喜爱。

虽是野菜出身，草芽对气温和水质却颇为挑剔，即便是在符合养殖条件的原产地建水，据说也只有四、五个村镇能够养殖培育。除此之外，草芽自采集后须一直养泡在水中，直至烹饪时才能取出，否则会发绿变老，无法食用。“建水十八怪”有云：草芽当作象牙卖。这不仅是因为草芽白净形似象牙，也因为其价格堪比象牙。

（建水草芽宴）

草芽脆嫩清爽，回味鲜甜，既可以单独成菜，也可以作为辅材与肉类或其他蔬菜一起烹制。清炒、凉拌、煮汤……无论何种烹饪方式、何种食材，草芽的清鲜都能与之相辅相成。在建水的各种宴席上，草芽必不可少，当家里有客人到来时，主人亦会亲手做上一桌“草芽宴”以表欢迎。

（建水草芽宴）

我最喜欢的草芽食用方式却是将其作为米线的配料，这便是建水著名的小吃，鸡汤草芽米线。将草芽切片，放入熬制许久的醇香鸡汤，配以韭菜和薄荷，单凭卖相便令人食指大动。草芽吸收了汤里的油脂变得愈加脆嫩可口，而鸡汤有了草芽的相佐，少了几分油腻，多了一些鲜甜。

想起吃货大佬苏轼在山间农家品尝过蓼茸蒿笋后的喟叹：“人间有味是清欢”。字面之上是他对春盘野菜的喜爱，字面之外则是对人世际遇起伏的洒脱态度。

我以为，借此句来形容草芽的清鲜美味却也合适。

浓烈刺激之味，譬如辛辣，自然令人惊艳，却也掩盖住了食材本身的味道，留下遗憾。倒不如回归自然本真，清淡处之，待回顾起来反而余味悠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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