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《砚山县志》记载,清光绪年间,江老宏、朱天鉴从临安府(建水)迁到砚山定居,发现这里的泥土适合制作陶器,便开设土陶作坊制作土陶。他们的血液从此融进这片土地,他们的睿智融进泥质的心灵。 窑上村土陶发展,经历了风风雨雨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成立陶器社,有50余户从事陶器制作,陶器发展初具规模;上世纪八十年代个体经营,全村户,有余户会生产陶器,陶器制作百花齐放;上世纪九十年代,陶器制作进入低潮,从事陶器制作的人屈指可数。 宝剑锋从磨砺出,梅花香自苦寒来。好在,有制陶人的默默坚守、传承,窑上村的土陶没有被时光覆灭,制陶的技艺没有失传。 普通人眼里的凡俗之土,是制陶人的灵感之源、创作之源。反复的琢磨,不断的探索,创造与改进,让泥土富有生命与活力。 普通人眼里的凡俗之土,是制陶人的灵感之源、创作之源。反复的琢磨,不断的探索,创造与改进,让泥土富有生命与活力。 刘绍慧就是这样的人。他制作的土陶,烧制以后,达不到标准的全摔了,重做。烧制土陶,铸就了他对艺术高标准、高要求的品格,练就了他的慧心巧思、火眼金睛。 刘绍慧家门口龙窑旁堆着厚厚的土陶碎片,是长年累月烧制不满意的土陶碎片。这些碎片,时时提醒着刘绍慧,选材、拉坯、修坯,每一个环节认真对待,尤其是拉坯和修坯,精益求精,力求每一件土陶都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品。 刘绍慧的庭院里摆满了未烧制的茶壶、茶盘,光滑的壶体印着简洁的梅花,茶壶、茶盘的颜色、花朵遥相呼应。随意的一个茶壶与茶盘均能自然搭配,搭出一种醇厚的年代感、和谐感。轻轻用手指触摸,仿佛触摸到的是时间的集合,光阴的停顿。泥土与手指磨合、碰撞出的生动的梅所形成的气息,感染着身心。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”,梅的坚忍不拔暗含了土陶的坚忍不拔和土陶人的坚忍不拔。 现年54岁的刘绍慧,从事制陶以来,一直致力于土陶艺术的研究、实践。“生在原料,事在烧成”“做陶如做人”,质朴的话语,却道尽了刘绍慧废寝忘食的追求。 13岁,刘绍慧向父亲刘德友学习制陶,15岁当上制作土碗拉坯的师傅。19岁做坛子,酒杯等,25岁,传统土陶技艺已全部掌握,运用游刃有余。刘绍慧运用手中的技艺、制陶、销售,生活过得有滋有味。 正当刘绍慧心满意足过着乐淘淘的日子,随着时代的洪流,外地的白碗、香炉、坛子大量涌入砚山这座小城,刘绍慧土陶制品的销售受到极大冲击。刘绍慧深深感到,如果不跟上时代发展,一直用自己所掌握的技术和按老思路做下去,就有被淘汰的危险。 刘绍慧四处打听,请教学习,几番周折,打听到一个技术纯熟的师傅。刘绍慧冒着严寒,天不亮去他的厂里等待,左等右等,没有等到人。一个好心的老人看出刘绍慧学艺的诚心,带刘绍慧去找到了师傅。师傅来到刘绍慧家里,先教刘绍慧打磨一颗钻头。刘绍慧聪慧,一学就会,打磨的钻头美观、锋利,一会儿功夫,能把厚厚的铁板打穿。师傅见刘绍慧聪敏灵巧,随即向刘绍慧传授制陶技艺。 刘绍慧按照师傅的方法用模具制作花盆,但烧出的花盆,易变形、破碎。刘绍慧反复思考,寻找原因,找到症结,自制模具。行百里者半九十,一次次的失败,刘绍慧取得了成功。制作的花盆光滑、美观,一经推出,深受消费者喜爱。 制陶的每一步都不能掉以轻心,烧制也是十分关键。刘绍慧对烧制的龙窑进行了改良。原来的龙窑较小,浪费柴火,出品不好。刘绍慧结合多年烧制积累的经验,深思熟虑,缩短龙窑烧火口间的距离,修改龙窑点火龙塘,扩大窑头宽度。改良的龙窑,便于温度的控制,提升了烧制的效果。 谈话间,刘绍慧用自己烧制的茶壶泡茶。轻呷一口,口舌生津,有浅浅的甜。刘绍慧说,他的茶壶泡茶,可以改变茶的苦涩,泡酒可以改变酒的浓烈,喝着滑润。10年前,刘绍慧做的茶具,可没有这样的功能,眼感不好不说,茶垢粘在壶底,难于清洗,有人买了后,曾拿来退还。这件事,深深刺激了刘绍慧,他下定决心改进制作茶具的工艺。 从选泥开始,刘绍慧用多种颜色的陶泥灵活配置,反复尝试,终于烧出古铜色、黄色、黑色、白色4种颜色的茶具,提高茶具的亮度、色度,泡出的茶水口感得到提升。 刘绍慧在传承的基础上大胆创新,技艺工巧,年,被命名为砚山县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县级代表性传承人。 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刘绍慧坚信,继承传统技艺的同时,持之以恒的探索、创新,也许10年,也许5年,一定会给人们带来一个充满无限活力的陶艺世界。 刘海春/文鲁绍刚、龙明湘/图 ▲ 长按识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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